君莫沐雨_笑便橙风

愿火种不灭,灵感不息

【末日产粮活动】勇者手书·下(云酒斯)

发出脱发的声音:我码完了!

早起早睡终结者:更文

在突破一万字之前用发量制止了自己,还算是完美收官,嗨呀一个小甜饼不要计较那么多……

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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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勇者手书中途就变的怪怪的,但林三酒看的津津有味,头疼都不知不觉好了,也就忽略了这个小问题。

正要翻页,突然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吃屎,哗啦一声,溅起好大水花。

勇者手书倒是被人偶师一个悬浮术救下来了……

林三酒无语的爬起来,很有自知之明的没问他为什么不提醒自己到了河边。抹了一把脸,看向四周。因为紧挨着森林,溪水很清澈,不宽,目测也就十米……咦?

溪流的对岸,斯巴安背身而立,或许是黄昏夕光的折射,他的长发看上去不再是月光般的银白,而是曜日般璀璨的熔金,张扬的几乎灼伤人眼。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斯巴安转过身,浅浅的笑了,隔着缓缓流动的溪流,朝她伸出手。

“叫我过去吗?”林三酒目测一下水深,觉得涉水过去应该没问题,便边挽袖子边对人偶师说:“他好像发现什么了,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她淌着水往对岸走,没走几步,水就没过了腰际。正嘟囔“好像比想象中深”呢,身后又有水声传来。

她疑惑的回头,不等问人偶师怎么了,就被他大力一推,整个人趔斜着倒摔进水里。

林三酒第一反应当然是挣扎,然而随即一股魔力柔和的包裹住她,使她能顺畅呼吸耳目清明。她下意识放松身体,顺着水流轻盈的向下坠落,向上看去。

这样的视角下,天地颠倒,河流如同摇曳的水晶,透明而模糊。水面以上的一切都变成了淡化边界的色块,像一幅随手泼墨出的油画,一切模糊又清晰:树的绿,天的橙,云的白……

“....clouds fly on the ground……”

光怪陆离中,空灵、温凉、浸透了浮沉沧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肩膀被一双手扶起,靠在应该是陌生、但不知为何令她安心异常的胸膛上,林三酒沉沉闭上眼……

 

他照常穿着黑色的长袍,在一派华服亮丽的人群中格格不入。

“怎么,广邀万物祝福的精灵王子婚礼,不欢迎我吗?”

“如果你放开我的新娘,我会很愿意在特等席给你加个位子。”

“呵呵。我可以赏光参加你的婚礼,但这种蠢货的,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去看一眼。”

“是吗……”

精灵王子抬手将金色的长发束起,惊艳绝伦的面庞露出温和有礼的微笑。

“那就请你赏光,离开我们的婚礼吧。”

说着,摘下礼服的白手套,摔在大魔王的面前。

 

7.

“你们别吵……”

“闭嘴!哈!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精灵爱像狗一样围着人转了,你早说的话,看在合作良好的份上我肯定给你找个好主人啊。”

“唔,不要这么……”

“没事的。承蒙关照,我已经找到我终生侍奉的伴侣了,而男性精灵通常都是妻奴这一点,我不否认。”

“诶?我,我不是,我没有……”

她可怜兮兮的夹在针尖对麦芒的大魔王和精灵王子之间,被两个男人三岁小孩似的嘴仗搞的头昏脑胀,为今后的共同生活产生了十分的担忧。

当时她不应该脑子一热,说什么“我已经准备和大魔王住在一起”的。

啊不过,能看到大魔王小鹿一样瞠目结舌的样子也算值了……

但是没想到听完她的话,精灵王子居然回答“没关系,您永远是我的唯一,但我不会奢求自己也是的”这种话,搞的她好像脚踩两条船似的。

啊不过,实际上她也确实正在朝这种局面飞奔而去……

她时而欣慰,时而傻笑,时而忧愁,都没发现耳边忽然安静下来,还自顾自的往前走,直接一脚踩空摔进小溪里。

看她变成落汤鸡,大魔王好用的半边脸舒展开,眼角眉梢都愉快的扬起来,“不用谢,冷水有利于头脑清醒。”

被提前用束缚术捆起来的精灵王子被大魔王的幼稚震惊了,都忘了挣开,精致的眉眼呆呆的眨了眨,倒是看着亲切许多。

她习以为常,看大魔王开心,也不急着起来,在溪水里盘膝而坐。天气晴好,溪水的凉意和着草木的清新,被风一块卷携着扑在脸上,让人不禁想像猫咪一样舒适的露着肚皮,趴在哪个石头上睡上一觉。

“如果是在这里,三个人一起生活的话,其实也蛮好的……”

挨着她屈膝坐下的精灵王子和站在她另一边的大魔王都看向她,又对视一眼,最后一齐和她静默注视缓缓流淌的河流。

……倒是,也不坏吧。

 

8.

“……”

就是再傻,林三酒也察觉出点东西了。

所以这次醒来后,她就这么躺着,望着繁星漫天的夜空出神良久。

这回留在她身旁的是斯巴安。他坐在她身边,仰着头,修长的颈子和突出的喉结流畅优美,银色长发如冬日新雪,柔柔的落在她手上。

林三酒小心的捧起一缕,顺滑的几乎留不住,银芒潋滟,好似掬了一捧月光在手里。

交错的梦境和现实在眼前闪过,一句疑问脱口而出:“为什么变成银色了?”

斯巴安猛的转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着他绿眸中乍然迸发出的光芒,心里某个封存已久的角落似乎也被照的雪亮。然而下一秒,琥珀眼瞳忽闪几次,还是定格在茫然。

斯巴安垂下眼帘,钻石星辰似的眼落寞的暗淡下去,只不言不语的拉着她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走。

一路沉默,只有衣料摩挲和草木摇曳的沙沙声回荡。他们走了很久,林三酒回忆了一下魔王之森大概的轮廓和至今的路线,估测着差不多要到魔王之森的东界了。

王国的东面是魔王之森,那么魔王之森的东面呢?

到了之后,不用斯巴安引着她停下脚步,林三酒就被面前的景象震撼的不能向前。

 

宝蓝色的天际之下,一道沸腾的熔岩之河接天倾泄而下,浓稠的火红慢吞吞的流淌着,近在咫尺也听不到瀑布那样滂沱的声响——

岩浆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从冰川中滴落,流进将陆地一分为二的裂谷里。

是的,魔王之森的东面,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冰川。

 

心神被牵引着,林三酒走向冰川中的岩浆之瀑。斯巴安没有阻止,将双手的食指交叉成十字,低头吻住,直到林三酒停在裂缝前,才抬起头松开手。

林三酒就那么抬起脚尖,纵身一跃,扑向岩浆——

双脚离开地面的瞬间,一双洁白的羽翼自她身后骤然展开,振翅一挥,岩浆左右分开,里面伸手迎她的人也被气流掀落了兜帽。

骑士林三酒紧紧抱住了大魔王人偶师,在飞溅的熔岩星火里,将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

“....lava flows in the mountain……”

她念着,泪流满面的坠入最后一段被封存的记忆。

 

9.

轰隆!山石倾塌、树木断裂的巨响绵延不断。烟尘散去后,人偶师气急败坏的捶上眼前的结界屏障,眼周猩红一片。

“林三酒!给我打开!你想死吗!”

魔王之森外,屏障的另一面,林三酒将骑士剑收入鞘。她的头发长长了,稍稍低头就遮住了眼睛,只隔着几步也看不清表情。

路上要剪掉啊……林三酒想着,抬起头,露出个难看的笑来。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这次就不能好好跟我告别吗。”

“少说废话!给我打开!斯巴安!你脑子和人一起变成装饰品了吗!谁死死多少人管她什么事,什么狗屁第一骑士,叫一句第一就要第一个去送死吗!”

人偶师暴怒的吼道,向来四两拨千斤的轻柔尖细的像刀刃,劈的林三酒一阵心疼,只能抿紧嘴不说话。和她一样站在魔王之森外的斯巴安亦没有回应人偶师,只缄默的加固了结界。

她的马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林三酒快刀斩乱麻的翻身上马,抬手就要扬鞭飞奔离去。

“小酒。”

斯巴安开口唤住她,嘶哑的声音能让全世界的少女为他心碎。林三酒也心一软,顿住了手,却不敢回头看,生怕对上人偶师的表情,就再也不放心走了。

似乎看破了她的心绪,斯巴安主动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焦躁的马,精灵亲和万物的气息让它乖巧起来。他拉过她握着缰绳的手轻轻一吻,如同初见时那般单膝跪地,虔诚的直直望着她。

“我,精灵王子斯巴安,以我之名向归去之树许愿,祈祷我的少女,平安归来。”

林三酒并不知道这声祝福包含了什么,笑着应了,临走前还悄悄的嘱咐:“我走了就拿给他看,你离远点,别让他拿你撒气……”

看着远去的身影,斯巴安没回头,只反手朝身后丢了一本羊皮书,自己原地坐下,金发披散在背后,按人偶师的说法,一如既往晃眼的烦人。

人偶师抓起来粗暴的乱翻一气,又突然顿住,翻回最初,一页一页细细的看,看完,翻回扉页,看着那句话发呆。

两个人就这么原地呆坐了十天。十日后,斯巴安突然捂着心口,蜷缩着身体,在人偶师越来越滞缓的呼吸中,金发骤成雪华,和二人惨白的脸色相映。

 

精灵以其名向所有精灵安息之地的归去之树许愿,归去之树便会拿走他一半的灵魂去实现这个愿望。

愿望,实现了吗?

 

10.

林三酒知道自己没有平安归来,她死在了战场上。

身死那一刻,她的灵魂被归去之树保护下来,送回斯巴安的身边。人偶师在古魔法里找到了一个咒术,也献祭了一半的灵魂,做了个茧,养育她的灵魂慢慢复苏。

这一百年的时间里,斯巴安放弃了王位,成了走街串巷的吟游诗人,将第一骑士和大魔王的故事传唱到王国的每个角落,使得民众的信仰之力流入魔王之森,引导林三酒曾经的人生轨迹再度和她新生的躯体衔接,与他们重逢。

而人偶师,则把林三酒留下的日记凝成她的记忆碎片,以扉页那句含有她念力的话穿成线,埋入魔王之森,等着她有朝一日取回去。

扉页那句话,是她为了不让人偶师在她死后迁怒的生灵涂炭而许下的誓言——阴差阳错,那句话既有她写时咬破嘴唇滴上去的血,也有写完悲伤到深处掉下去的泪,是真真正正的牢不可破咒。

于是,林三酒看到人偶师一棵一棵树一寸一寸的调整角度营造海市蜃楼;看到他把浅浅的小溪挖深拓宽到能将天空收入眼底;看到他日复一日尝试在冰川上凝结沸腾的岩浆;看到他朝愤怒的精灵一族躬下腰身……

他坚信,只要他做到这些事情,她就一定会回来。

 

“When the sea runs on the sky,clouds fly on the ground,lava flows in the mountain……”

宛若神祇布道般涤荡人心的天籁咏唱传来。林三酒睁开眼,看到斯巴安坐在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银发垂落在墓志铭上,将她的名字遮盖的影影绰绰。

他的白袍纤尘不染,背后的羽翼收敛着,瞳仁扩开遮住眼白,如同两颗通透无暇的翡翠,脸颊两侧覆盖着些许褐色的翎羽,袍子下两只脚爪若隐若现。

“……nightingale sings on the grave, we will meet again.”

夜莺王子深情的为他心爱的姑娘唱着情歌,不惧打破一族只在鲜花锦簇、绿草如茵的神恩之所歌唱的铁则,庆祝数千个日月后的重逢。

傲慢孤僻的大魔王也默默的任凭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扣紧她的手。经历漫长的分离,很多曾经不屑一顾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做到了。

斯巴安跃下墓碑,牵住林三酒的另一只手,人偶师也别扭而缓慢的,握住她的指尖抬起来。

一吻,越过百年光阴。

“欢迎回来……我很想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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