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沐雨_笑便橙风

愿火种不灭,灵感不息

【产粮群活动第四弹】我的将军啊(上)(酒米)

又是只有半截呢【喝茶】

听歌写文 @末日沙雕餐厅宣传部 ,抽中了魔鬼云云的歌《我爱你中国》

一怒之下,我的第一篇刀诞生了

啊,不过上是甜的

背景私设架空,参考近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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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是许薇京城游的最后一天,目的地是北巷。

北巷是一大片四合院,在城建规划里属于观光区。在这里被赐予了大宅、并直到新历也没失去它的老一辈大都接受了ZF的建议,人进了按比例分配的楼房里,其余一切都留在里面,按着规划方案陈设好,成为一座一座半新不旧的历史布景,等着导游引领游客来参观。

“大家请看这里。这一栋三进三出的大宅是旧历末年XX帝赏赐YY王爷的府邸,为表对其的宠爱,特赐匾题名……”

许薇疲懒的抬头瞥了眼匾额上头千篇一律的字体,翻着白眼,掏掏耳朵走开了。

挤出一层层人墙,导游的历史书背诵声逐渐消失,相机的咔嚓声和人的交谈声此起彼伏,嘈杂的充满烟火气。许薇出了大门,漫步在窄窄的石板巷里。

和各式富丽堂皇的大门相比,窄的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小道怪异又好笑。她试了一下,从这端的台阶朝那头立定跳远,技术稍微好点都容易一头撞上对面大门。

看来野史那些为一块青砖打的头破血流的王爷相国确实不容易,寸土必争很有必要嘛。许薇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左右横跨着瞎蹦跶着,人文景观的游客并不那么多的吓人,而且都挤在那一个个小方盒子里,她也就一路顺畅的越蹦越远。

等她停下来的时候,导游的介绍,相机声和人声都消失了,一抬头,皇宫近在咫尺,眼前只剩最后一间院子。

“……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献给你,我的母亲,我的祖国……”

红漆剥落的双开门半掩着,透出收音机里电音斑驳的女高音,辨认半天,许薇才听出来一句歌词,却也想不起来是哪首。它们听上去总是差不多的。

旧朝的权贵朱巷里放红歌……?许薇好奇着走上台阶,朝院里看去。

日光倾城中,参天的枇杷树下摇椅轻晃。

有谁的白发折射出一片银辉。

2.

“啊,老奶奶,打扰了……”

许薇在门边小心翼翼的敲了敲,声音和敲门响动平齐,像准备给老虎投食的新手饲养员一样战战兢兢,尽管她面对的只是一名目测至少八十岁的老太。

开玩笑,能住在皇宫旁明文规定成景区的四合院里的人,她可不敢学什么傻白甜女主睁着无辜大眼睛瞎搞。

幸好,摇椅里的老人尚且耳目聪明,也没有虎狼般凶悍。老人侧过头,双眼因为阳光眯成一条细缝,和面上深深浅浅的皱纹混成一片,嘴唇抽成包子褶一样的波浪,张开成小小的O字型,像绘本里的童话人物。

老人瞧了她一眼,便小幅度的点点头,缓慢抬手指了指摇椅旁边的竹凳,“来啦,坐吧。”

“啊?”许薇眨巴眨巴眼,才意识到老太还是岁数大了看不清人,忙摆手,“不不,我只是个路过的游客。”

没想到老人听完,哦了一声,还是点点头,“坐吧。”

许薇以为她还是没听清,只好上前几步,准备再重复一遍,却见老太忽然直身端坐,摇椅即刻稳稳停住。她双手扶在双膝上,颔首,睁开眼,许薇不由屏住呼吸。

眼是容颜的宝石。老人年轻时必然是个美人,就算几经岁月磨洗,那锐意昂扬的琥珀瞳仁也依旧在现世的瞬间就绽放出非同一般的光彩。

收音机还在不知疲倦的重复着那一首歌,时而激昂时而柔和,就像老人在树荫下光影中明暗勾勒的面庞,半是沉淀了近百年的沧桑,半是超越日月轮换、一如往昔的峥嵘。

“小姑娘,坐吧。借你点时间,陪我坐会,听个故事吧。”

不知是被老人的气势所镇住,还是仅仅在这温风煦日里无事可做,许薇犹豫片刻,最终坐在了小竹凳上。

老人重新靠回去,躺椅的吱呀声和着再次循环的悠扬红歌,故事开始了。

3.

老人名林三酒,是末朝倒数第二位皇帝亲点的一品定国大将军。

点将那年,她十五岁,本家一脉所有男丁统统被西贼屠戮殆尽,在被押回京抄家灭族熄灭帝王怒火和束发戎装欺君罔上死守边城中,她选择了后者。

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她拎着西贼大将的脑袋,高头大马加冠升爵,成了至今研究末代史的人都会浓墨重彩点出来的兵家传奇。

不过这只是许薇后作的批注,实际上那天,老人只报了一嘴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含笑追忆道:“我遇见波西米亚,是我十八,她十五岁那年。”

那年,末帝刚Deng Ji,正沉浸在自己扭断一众兄弟叔侄的脖子荣登大宝的喜悦里,对于比西贼所在的荒漠更遥远的西面、听都没听说过的夷人国家送来的和亲公主,只当做众多恭贺的奇珍异宝之一,登记在册后就随手丢进了角落里。

以至于在御花园的池子里把波西米亚捞出来时,林三酒还以为遇到了什么精怪。

如同秋日麦浪的金色卷发,月光一样雪白的肌肤,深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和杂胡有些相似,却更艳丽逼人。

厚重老气的妇人宫装吸水之后紧贴在少女身上,林三酒不知道是不是扮男人的时日久了,憋红脸瞅了两眼,硬是没好意思伸手按。犹豫片刻,灵机一动,把人扣在膝盖上狠狠一顶,对方登时咳得撕心裂肺,胡乱挣扎中锤了林三酒一个乌眼青。

披头散发的西洋女水鬼和衣衫不整的肿眼泡流氓,这就是她们的初见,她们和浪漫、一见钟情八竿子打不着的缘之所起。

林三酒说着,笑了半天,胸腔呼哧呼哧的鼓着气声,吓的许薇忙给她拍背。

“咳……我没事,谢谢你。说到哪了……哦。”

“我在一个时辰之后娶了她。”

 

4.

故事似乎转折的有些突兀,许薇有点没反应过来。林三酒也停顿了一下,像是忽然沉入了回忆,好半晌才长出着鼻息继续道:“那一个时辰,我也记不清都说了点什么了。大概就是,我问她是谁,她说‘你娘’;我问怎么掉水里,她说‘管你娘鸟事’;我气的甩手要走了,她却一把扯着我不让走。”

林三酒虎着脸回头,却只看见一个因为沾了水蔫答答的头顶,它的主人执拗的不肯抬头展露一个楚楚可怜的仰视,只传出闷闷的、硬梆梆的声音:“你,得对我负责吧?”

这话林三酒这三年听过很多回,她早就从最开始的手足无措练到能娴熟的把人从身上剥下去。这次她也没犹豫什么,伸手一拂——

“嘶——”

“喏。”

老人抖了抖宽松的布衫袖子,露出左手手腕上三道平行的疤痕,短短的三条竖,如同即将坠崖的人死死扒住崖边留下的血痕,横亘了她和她的一生。

林三酒疼得皱眉,波西米亚在她用力扭开她之前,早有预料的拔高了声音,呛水的哑嗓几乎破音:“你把我救上来,你得对我负责!”

不是你看了我抱了我要负责,是你救了我。

真是古怪的说法。好像她要负担的不是一段姻缘,而是一条生命。

鬼使神差的,林三酒没有继续用力,而是提了提手腕,把楔子一样契在上面的手带到面前。

本来就比她白了一度的手被泡的更是纸样惨淡,翻转过去,林三酒缩紧了瞳仁。

五只指甲,全部崩断,食指和中指甚至有一半血肉露在外面,半凝着,混入泥沙草屑。

她好半晌没出声也没动弹,波西米亚便疑惑又谨慎的抬起头往上看,比金发更深一点的棕色眼睛忽闪一下,像幼兽用爪垫碰了碰她的心。

林三酒猛地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带着她到最近的宫殿仔仔细细包扎好伤口,沐浴更衣,再牵着她,一路走上金銮殿。

 

5.

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因为她是整个王朝唯一能戍边抗敌还直属皇帝的将军,别说是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夷人妃子,就是她说要娶皇后,那也不是没法操作的事情。

只是那位的脸色肯定不会好看就是了。

不过那不重要,半个时辰后,林三酒把波西米亚带回了家。

老人侧头,望向院门,那里站着八十年前的少女将军和异族妃子。初春的京城还没有那么暖,她不敢看身旁人,只傻盯着院子里掉光叶子的小树杈,余光布满一团白雾。

“……这是你家?”白气忽然散了。她问。

“咱家。”林三酒答。

话落,手腕被勒紧,一直到领波西米亚进自己的房间也没松动一点,于是林三酒开玩笑:“娘子,良夜漫漫,不在朝朝暮暮。”

她等着少女羞恼的甩开她,却万没想到只得波西米亚抬眸一眼。

忽如狂风平地起,美人如玉剑如虹。

恰是抽枝年纪的女孩子,毫不掩盖的绽放出热情又坦然的娇媚,没有任何欲语还休的涩然和隐喻,眨一下眼,就平地卷起了她一阵狂澜。

她在说:好呀。

良久,林三酒……老人坏心眼的停顿了一会,悠悠道:“……扯坏袖子跑了。”

许薇瘪起嘴角,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好似被抢走了鱼的猫。

林三酒“哎哟”了一声,皱纹里的怜爱之情快溢出来了,温声细语的把小鱼干翻倍喂给她:波西米亚半夜翻她房梁闹了一场风寒,她日夜照顾,结果在最后一晚上被扑了个正着。林三酒还没来得及生气紧张,波西米亚就一边大嚎一边暴打她,引来别人窥伺,还一边打一边骂人家多管闲事秃头快冲出去又把对方一顿暴打。

闹了天翻地覆之后,林三酒算是被波西米亚磨得没脾气,像伺候猫主子一样跟着她屁股后面收拾:她骂街,她就赔钱道歉;她打架,赢了她要善后,输了她要揍回来;她说XX尚书夫人曾经给她的贵妃妹妹出点子折磨她,她要把她剥光吊在大门前。半夜爬树的中途卡在上面,她就只好连人带树一起扛回来,上面的桂花酿的酒她们喝了很多年……

很多年……其实并没有多久。

因为她们成亲的第三载,史称新历元年。

TBC.

PS:艰苦卓绝的敏感词测试……猜猜NPC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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